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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遗十年  (第2/2页)
车子开进院,宁子的mama迎出去,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。    宁子独自进屋来,白色的T恤已经有些皱,她坐在沙发上,看到我,有些吃惊:“你还没走?”    我问她:“玩得开心吗?”    她突然咕咕笑起来:“我和我爸打了一架。”    我才发现她喝了酒。    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,她又笑:“我爸爸mama在院子里吵架,他们总是这样,以为不在我面前吵我就听不见,其实我什么都知道。”    我没好气地嘀咕,这孩子真是没心没肺,他们吵架,还不是为了争是谁没把你教育好?    宁子却像看穿我的心事,又是好一阵笑,笑完之后说:“你别天真啦!他们吵的不是我。是钱。”    哦天啦。真是让人抓狂的一家人。    “你走吧。”她老三老四地说“想赚我家的钱,要脱一层皮,你年纪轻轻的,做什么不好呢?”    “宁子!”她mama已经进门,听到她说的话,大声呵斥她“怎么跟老师说话的呢?”    宁子并不生气,而是声音懒懒地说:“那mama你教我怎么说。”    我抓起我的包:“明天同一时间我会过来,你,数学题做完再睡!”    宁子瞪大眼睛看我。    我已经转身出门。    宁子的mama追出来,坚持开车要送我回家。    二十四    “陈小姐,你是我给宁子找的最好的家教。”她说。    “为什么?”我吃惊。我还没教呢。    “直觉。”她说“我希望你坚持。好吗?”    “我尽力吧。”我说。    “谢谢你。”宁子的mama打开车内音响,曼陀铃奏着一曲的《绿袖子》。她困倦地抚抚后颈,一个简单的动作胜却人间无数,我忽然强烈感觉,女人真是到了这个地步才算修炼成精,我和小烨那点青春胡闹,全都不能作数。    那天晚上宋天明给我打电话,他前两天终于在校外找到一间便宜的公寓,和一个香港的留学生合住,比住学校公寓便宜很多。    “香港的留学生——男的女的?”我地问。    “你说你这人…”他在那边支支吾吾,我就知道肯定是女的,女的就女的呗,连撒谎都不会,可怜的宋天明。    我和他简短说了说今天的事情,接着说:“我这人是不是有毛病,越挑战越想做。”    他着急:“你可别受委屈!”    “受就受呗,”我故意气他“反正我现在也没人罩。”    宋天明想了想:“不高兴做就不做吧,可是…”    然后电话就断了。    我知道他可是什么。宋天明去了美国两个月,我们除了上网就是电话,可是宋天明说个十分钟我就会雄得龇牙咧嘴,逼着他挂了电话再给他打过去。最便宜的IP卡打国际长途是一分钟4块,不工作的话怎么负担得起?    我放下电话,心里空落落。当然,我不能不做这份工作。做家教一小时一百块,打长途一小时两百块,爱情居然是如此昂贵,也许,这就是生活的真相。    (2)    我的朋友叶小烨是个有钱人,但她确实非常严肃地反对自己是个有钱人,大一那年,她独自一人拖着一个破旧的行李箱挪进宿舍,害得我们都以为她是孤儿。一次和她一起去食堂,她可怜巴巴地买了一份炒蛋卡上就没钱了,我一个雄,转身买了一块rou排,扔进她碗里。    她夹起rou排开始大咬,我不得不提醒她:“喂,省着点,做半小时家教的钱呐!”    她哈哈一笑,我们就此成为朋友。    直到大二那年,宿舍里的姑娘们有了初步的品牌意识,突然爆出一个惊天发现:叶小烨撂在行李架上不闻不问的破箱子,居然是LV的!    也就是说,叶小烨是一个百分之百如假包换深藏不露的富家女!    这个事实让她最好的朋友我差点没昏过去。    叶小烨满不在乎。    “是我们家有钱,不是我有钱!”她信誓旦旦地对我说“陈阿朵啊,我这辈子唯一的梦想,就是像三毛那样背着行李狼迹天涯,如果我在异国他乡穷乡僻壤活不下去了打电话给你,你一定要给我航空快递牛rou干哦!”这就是我的朋友叶小烨,对金钱毫无概念,脑子里永远充满不切实际的幻想。我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谢谢,但是我感激她。大三那年我暑假打工不顺利,没能给自己挣到足够的学费,骄傲的我不愿意对任何人开口,是叶小烨偷拿了我的学费卡往里面存了六千块,事后还死不承认。    “是学校的电脑计费系统出问题了,关我啥事?”一直到现在她还这么坚持,死不改口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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