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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十二章冬  (第3/6页)
她紧抱住他片刻,然后抽开身子。    “我会《伊亚创世歌》的开头。”她告诉他。    “要不要唱给我听?”他再次向恬娜望了一眼,寻求许可后,坐在壁炉边惯常的位置。    “我只会背诵。”    他点点头,等待,表情颇为严肃。孩子说道:    自无而有,    自始而终,    孰能知悉?    夫近而为退,    凡人不知其道也。    永归万物中,    至寿者,守门者,兮果乙…    孩子的声音像刷过铁皮的铁刷,像枯叶,像嘶嘶燃烧的火焰,一直念到第一诗节终结。    是以,光明伊亚升于狼沫。    格得简洁有力地点头嘉许:“很好。”    “昨晚,”恬娜说:“她昨晚才背的。感觉像是一年前的事了。”    “我还可以继续学。”瑟鲁说道。    “你会学到的。”格得告诉她。    “现在请先把挤压器洗干净。”恬娜说,孩子听从。    “我该做什么?”格得问。恬娜迟疑一会儿,端详他。    “我需要装满水壶,烧开水。”    他点点头,提着水壶走到帮浦边。    三人做好晚餐、吃完、清理。    “再把你背过的《创世歌》背诵一次,”格得在壁炉前对瑟鲁说:“然后我们从那里继续。”    她跟着他背诵一遍第二诗节,跟恬娜背诵一次,然后自己背诵一次。    “上床了。”恬娜说道。    “你没跟雀鹰说王的事。”    “你告诉他。”恬娜说,对这个拖延的借口感到好笑。    瑟鲁转向格得。她的小脸,伤疤与完整的两边,失明与正常的双眼,极为专注热切。“王搭船来。他有柄长剑,他给了我一只骨头海豚。他的船在飞,但我那时生病,因为悍提碰到我。王摸了那里,印记就不见了。”她秀出圆润纤细的手臂。恬娜睁大眼睛,她完全忘记那个印记。    “有一天我想飞到他住的地方,”瑟鲁告诉格得,他点点头。“我会去的。”她说道:“你认得他吗?”    “我认得他。我跟他一同去了一趟漫长的旅行。”    “去哪儿?”    “到太阳不升起、星星不落下的地方。然后从那儿回来。”    “你是飞去的吗?”    他摇摇头。“我只会走路。”他说道。    孩子思索,然后仿佛得到满意的答案,道晚安,走进房间。恬娜随后进入,但瑟鲁不想听她唱歌入睡。“我可以在黑暗中背《创世歌》,”她说道“背两段诗节。”    恬娜回到厨房,隔着壁炉面对格得坐下。    “她变得多快啊!”她说:“我追不上她。我已经过了养孩子的年纪。而她…她听话,但只因为她想听。”    “这是要求服从的唯一正当理由。”格得评述道。    “但她打算反抗我时,我能怎么办?她有某种野性。有时她是我的瑟鲁,有时她是别的东西,超乎我所能及。我问亚薇能否考虑训练她,毕椈建议的,亚薇说不行。『为什么?』我问。『我怕她!』她说…但你不怕她,她也不怕你。所有男人,她只允许你跟黎白南两人碰触她。而我让那…那悍提…我没法谈这件事,噢,我累坏了!我什么都不懂…”    格得放了一块木节在火上,让它小小慢慢地燃烧,两人一同看着火焰跳跃、颤舞。    “格得,我想要你留在这里,”她说“如果你愿意。”    他没有立即回答。她说道:“或许你想去黑弗诺…”    “不,不是。我无处可去,我正在找工作。”    “嗯,这里要做的事情可多着。清溪不肯承认,但他的痛风大概只能让他做园艺工作了。我回来后,就一直想要人手帮忙。我真想好好数落那老顽固一顿,居然就那样把你送上山,但没用,他听不进去。”    “对我来说是件好事,”格得说“那是我需要的时间。”    “你在牧绵羊吗?”    “山羊。在最高的牧地上。他们一名牧童生病了,赛瑞雇用我,第一天就派我上山。他们要羊长时间待在高地,好让内层绒毛长得浓密。最后一个月,几乎是我独占山头。赛瑞送我那件外套和一些补给品,要我让羊群在山上待越久越高越好。我照着做。在上面很好。”    “寂寞。”她说道。    他点点头,半带微笑。    “你一直是一个人。”    “是的,一直是。”    她一语不发。他看着她。    “我想在这里工作。”他说道。    “那就说定了。”她道。一会儿,她又说:“至少到这冬季结束。”    今晚的霜结得更厚实。两人世界中,除了火焰低语外,一切完美沉静。沉静,像两人之间真实的存在。她抬起头,看他。    “好吧,”她说:“格得,我该睡在谁的床上呢?孩子的,还是你的?”    他深吸一口气,低低开口说:“如果你愿意,我的。”    “我愿意。”    沉默攀抓住他。她看得出他在费力挣脱。“如果你愿意对我有点耐性。”他说道。    “我已经耐心待你二十五年了,”她说,看着他,开始轻笑。“好了…好了,亲爱的…迟来总比不来的好!我只是个老太婆…没有什么被浪费,永远没有什么是浪费,这是你教我的。”她站起身,他也站起。她伸出双手,让他握住。两人拥抱,拥抱,更为贴近。两人如此激切,如此爱恋地拥抱彼此,直到天地之间除了对方的存在之外,浑然不觉。睡谁的床已不再重要。两人当晚躺在壁炉前,而她教导格得最睿智的智者也无法教导的奥秘。    他重新堆起炉火,从长椅上拉下漂亮毯子,这次恬娜没有反对。她的披风及他的羊皮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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